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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心学
●卷二十六续编一 德洪葺师《文录》,始刻于姑苏,再刻于越,再刻于天真,行诸四方久矣。 同志又以遗文见寄,俾续刻之。 洪念昔葺师录,同门已病太繁,兹录若可缓者。 既而伏读三四,中多简书默迹,皆寻常应酬、琐屑细务之言,然而道理昭察,仁爱恻怛,有物各付物之意。 此师无行不与,四时行而百物生,言虽近而旨实远也。 且师没既久,表仪日隔,苟得一纸一墨,如亲面觌。 况当今师学大明,四方学者徒喜领悟之易,而未究其躬践之实, 或有离伦彝日用、乐悬虚妙顿以为得者,读此能无省然激衷! 此吾师中行之证也,而又奚以太繁为病邪? 同门唐子尧臣佥宪吾浙,尝谋刻未遂。 今年九月,虬峰谢君来按吾浙,刻师全书,检所未录尽刻之,凡五卷,题曰《文录续编》。 师胤子王正亿尝录《阳明先生家乘》凡三卷,今更名《世德纪》,并刻于全书末卷云。 隆庆壬申一阳日,德洪百拜识。 ◎大学问 吾师接初见之士,必借《学》、《庸》首章以指示圣学之全功,使知从入之路。师征思、田将发,先授《大学问》,德洪受而录之。 大学问之一(外用) 2.16 大学问(一) 德洪曰:《〈大学〉问》者,师门之教典也。 学者初及门,必先以此意授,使人闻言之下,即得 此心之知,无出于民彝物则之中, 致知之功,不外乎修齐治平之内。 学者果能实地用功,一番听受,一番亲切。 师常曰:“吾此意思有能直下承当,只此修为,直造圣域。参之经典,无不吻合,不必求之多闻多识之中也。” 门人有请录成书者。 曰:“此须诸君口口相传,若笔之于书,使人作一文字看过,无益矣。” 嘉靖丁亥八月,师起征思、田,将发,门人复请。师许之。 录既成,以书贻洪曰:“《大学或问》数条,非不愿共学之士尽闻斯义,顾恐藉寇兵而赍盗粮,是以未欲轻出。” 盖当时尚有持异说以混正学者,师故云然。 师既没,音容日远,吾党各以己见立说。 学者稍见本体,即好为径超顿悟之说,无复有省身克己之功。 谓“一见本体,超圣可以跂足”,视师门诚意格物、为善去恶之旨,皆相鄙以为第二义。 简略事为,言行无顾,甚者荡灭礼教,犹自以为得圣门之最上乘。 噫!亦已过矣。自便径约,而不知已沦入佛氏寂灭之教,莫之觉也。 古人立言,不过为学者示下学之功,而上达之机,待人自悟而有得,言语知解,非所及也。 《大学》之教,自孟氏而后,不得其传者几千年矣。 赖良知之明,千载一日,复大明于今日。 兹未及一传,而纷错若此,又何望于后世耶? 是篇邹子谦之尝附刻于《大学》古本,兹收录续编之首。 使学者开卷读之,思吾师之教平易切实,而圣智神化之机固已跃然, 不必更为别说,匪徒惑人,只以自误,无益也。 2.17 大学问(二) “《大学》者,昔儒以为大人之学矣。敢问大人之学何以在于‘明明德’乎?” 阳明子曰:“大人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者也,其视天下犹一家,中国犹一人焉。 若夫间形骸而分尔我者,小人矣。 大人之能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也,非意之也,其心之仁本若是,其与天地万物而为一也。 岂惟大人,虽小人之心亦莫不然,彼顾自小之耳。 是故见孺子之入井,而必有怵惕恻隐之心焉,是其仁之与孺子而为一体也; 孺子犹同类者也,见鸟兽之哀鸣觳觫,而必有不忍之心焉,是其仁之与鸟兽而为一体也; 鸟兽犹有知觉者也,见草木之摧折而必有悯恤之心焉,是其仁之与草木而为一体也; 草木犹有生意者也,见瓦石之毁坏而必有顾惜之心焉,是其仁之与瓦石而为一体也; 是其一体之仁也,虽小人之心亦必有之。 是乃根于天命之性,而自然灵昭不昧者也,是故谓之‘明德’。 小人之心既已分隔隘陋矣,而其一体之仁犹能不昧若此者,是其未动于欲,而未蔽于私之时也。 及其动于欲,蔽于私,而利害相攻,忿怒相激, 则将戕物圮类,无所不为,其甚至有骨肉相残者,而一体之仁亡矣。 是故苟无私欲之蔽,则虽小人之心,而其一体之仁犹大人也; 一有私欲之蔽,则虽大人之心,而其分隔隘陋犹小人矣。 故夫为大人之学者,亦惟去其私欲之蔽,以自明其明德,复其天地万物一体之本然而已耳; 非能于本体之外而有所增益之也。” 大学问(三) 曰:“然则何以在‘亲民’乎?” 曰:“明明德者,立其天地万物一体之体也。 亲民者,达其天地万物一体之用也。 故明明德必在于亲民,而亲民乃所以明其明德也。 是故亲吾之父,以及人之父,以及天下人之父,而后吾之仁实与吾之父、人之父与天下人之父而为一体矣; 实与之为一体,而后孝之明德始明矣! 亲吾之兄,以及人之兄,以及天下人之兄,而后吾之仁实与吾之兄、人之兄与天下人之兄而为一体矣; 实与之为一体,而后弟之明德始明矣! 君臣也,夫妇也,朋友也,以至于山川鬼神鸟兽草木也,莫不实有以亲之,以达吾一体之仁, 然后吾之明德始无不明,而真能以天地万物为一体矣。 夫是之谓明明德于天下,是之谓家齐国治而天下平,是之谓尽性。” 大学问(四) 曰:“然则又乌在其为‘止至善’乎?” 曰:“至善者,明德、亲民之极则也。 天命之性,粹然至善,其灵昭不昧者,此其至善之发现,是乃明德之本体,而即所谓良知也。 至善之发现,是而是焉,非而非焉,轻重厚薄,随感随应,变动不居,而亦莫不自有天然之中,是乃民彝物则之极,而不容少有议拟增损于其间也。 少有拟议增损于其间,则是私意小智,而非至善之谓矣。 自非慎独之至,惟精惟一者,其孰能与于此乎? 后之人惟其不知至善之在吾心,而用其私智以揣摸测度于其外,以为事事物物各有定理也,是以昧其是非之则,支离决裂,人欲肆而天理亡,明德、亲民之学遂大乱于天下。 盖昔之人固有欲明其明德者矣,然惟不知止于至善,而骛其私心于过高,是以失之虚罔空寂,而无有乎家国天下之施,则二氏之流是矣。 固有欲亲其民者矣,然惟不知止于至善,而溺其私心于卑琐,是以失之权谋智术,而无有乎仁爱恻怛之诚,则五伯功利之徒是矣。 是皆不知止于至善之过也故止至善之于明德、亲民也,犹之规矩之于方圆也,尺度之于长短也,权衡之于轻重也。 故方圆而不止于规矩,爽其则矣;长短而不止于尺度,乘其剂矣;轻重而不止于权衡,失其准矣;明明德、亲民而不止于至善,亡其本矣。 故止于至善以亲民,而明其明德,是之谓大人之学。” 大学问(五) 曰:“‘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其说何也?” 曰:“人惟不知至善之在吾心,而求之于其外,以为事事物物皆有定理也,而求至善于事事物物之中,是以支离决裂,错杂纷纭,而莫知有一定之向。今焉既知至善之在吾心,而不假于外求,则志有定向,而无支离决裂、错杂纷纭之患矣。无支离决裂、错杂纷纭之患,则心不妄动而能静矣。心不妄动而能静,则其日用之间,从容闲暇而能安矣。能安,则凡念之发,一事之感,其为至善乎?其非至善乎?吾心之良知自有以详审精察之,而能虑矣。能虑则择之无不精,处之无不当,而至善于是乎可得矣。” 大学问(六) 曰:“物有本末:先儒以明德为本,新民为末,两物而内外相对也。事有终始:先儒以知止为始,能得为终,一事而首尾相因也。如子之说,以新民为亲民,则本末之说亦有所未然欤?” 曰:“终始之说,大略是矣。即以新民为亲民,而曰明德为本,亲民为末,其说亦未为不可,但不当分本末为两物耳。夫木之干,谓之本,木之梢,谓之末,惟其一物也,是以谓之本末。若曰两物,则既为两物矣,又何可以言本末乎?新民之意,既与亲民不同,则明德之功,自与新民为二。若知明明德以亲其民,而亲民以明其明德,则民德亲民焉可析而为两乎?先儒之说,是盖不知明德亲民之本为一事,而认以为两事,是以虽知本末之当为一物,而亦不得不分为两物也。” 大学问(七) 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以至于先修其身,以吾子明德亲民之说通之,亦既可得而知矣。 敢问欲修其身,以至于致知在格物,其工夫次第又何如其用力欤?” 曰:“此正详言明德、亲民、止至善之功也。 盖身、心、意、知、物者,是其工夫所用之条理,虽亦各有其所,而其实只是一物。 格、致、诚、正、修者,是其条理所用之工夫,虽亦皆有其名,而其实只是一事。 何谓身心之形体?运用之谓也。 何谓心身之灵明?主宰之谓也。 何谓修身?为善而去恶之谓也。 吾身自能为善而去恶乎? 必其灵明主宰者欲为善而去恶,然后其形体运用者始能为善而去恶也。 故欲修其身者,必在于先正其心也。 然心之本体则性也。性无不善,则心之本体本无不正也。 何从而用其正之之功乎?盖心之本体本无不正,自其意念发动,而后有不正。 故欲正其心者,必就其意念之所发而正之,凡其发一念而善也,好之真如好好色; 发一念而恶也,恶之真如恶恶臭;则意无不诚,而心可正矣。 然意之所发,有善有恶,不有以明其善恶之分,亦将真妄错杂,虽欲诚之,不可得而诚矣。 故欲诚其意者,必在于致知焉。 致者,至也,如云丧致乎哀之致。 《易》言‘知至至之’,‘知至’者,知也;‘至之’者,致也。 ‘致知’云者,非若后儒所谓充广其知识之谓也,致吾心之良知焉耳。 良知者,孟子所谓‘是非之心,人皆有之’者也。 是非之心,不待虑而知,不待学而能,是故谓之良知。 是乃天命之性,吾心之本体,自然灵昭明觉者也。 凡意念之发,吾心之良知无有不自知者。 其善欤,惟吾心之良知自知之;其不善欤,亦惟吾心之良知自知之;是皆无所与于他人者也。 故虽小人之为不善,既已无所不至,然其见君子,则必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者,是亦可以见其良知之有不容于自昧者也。 今欲别善恶以诚其意,惟在致其良知之所知焉尔。何则? 意念之发,吾心之良知既知其为善矣,使其不能诚有以好之,而复背而去之, 则是以善为恶,而自昧其知善之良知矣。 意念之所发,吾之良知既知其为不善矣,使其不能诚有以恶之,而覆蹈而为之, 则是以恶为善,而自昧其知恶之良知矣。 若是,则虽曰知之,犹不知也,意其可得而诚乎! 今于良知之善恶者,无不诚好而诚恶之,则不自欺其良知而意可诚也已。 然欲致其良知,亦岂影响恍惚而悬空无实之谓乎?是必实有其事矣。 故致知必在于格物。 物者,事也,凡意之所发必有其事,意所在之事谓之物。 格者,正也,正其不正以归于正之谓也。 正其不正者,去恶之谓也。 归于正者,为善之谓也。 夫是之谓格。 《书》言‘格于上下’,‘格于文祖’,‘格其非心’,格物之格实兼其义也。 良知所知之善,虽诚欲好之矣,苟不即其意之所在之物而实有以为之,则是物有未格,而好之之意犹为未诚也。 良知所知之恶,虽诚欲恶之矣,苟不即其意之所在之物而实有以去之,则是物有未格,而恶之之意犹为未诚也。 今焉于其良知所知之善者,即其意之所在之物而实为之,无有乎不尽。 于其良知所知之恶者,即其意之所在之物而实去之,无有乎不尽。 然后物无不格,而吾良知之所知者无有亏缺障蔽,而得以极其至矣。 夫然后吾心快然无复余憾而自谦矣,夫然后意之所发者,始无自欺而可以谓之诚矣。 故曰:‘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 盖其功夫条理虽有先后次序之可言,而其体之惟一,实无先后次序之可分。 其条理功夫虽无先后次序之可分,而其用之惟精,固有纤毫不可得而缺焉者。 此格致诚正之说,所以阐尧舜之正传而为孔氏之心印也。” 大学问之一(外用) 2.16 大学问(一) 德洪曰:《〈大学〉问》者,师门之教典也。 学者初及门,必先以此意授,使人闻言之下,即得 此心之知,无出于民彝物则之中, 致知之功,不外乎修齐治平之内。 学者果能实地用功,一番听受,一番亲切。 师常曰:“吾此意思有能直下承当,只此修为,直造圣域。参之经典,无不吻合,不必求之多闻多识之中也。” 门人有请录成书者。 曰:“此须诸君口口相传,若笔之于书,使人作一文字看过,无益矣。” 嘉靖丁亥八月,师起征思、田,将发,门人复请。师许之。 录既成,以书贻洪曰:“《大学或问》数条,非不愿共学之士尽闻斯义,顾恐藉寇兵而赍盗粮,是以未欲轻出。” 盖当时尚有持异说以混正学者,师故云然。 师既没,音容日远,吾党各以己见立说。 学者稍见本体,即好为径超顿悟之说,无复有省身克己之功。 谓“一见本体,超圣可以跂足”,视师门诚意格物、为善去恶之旨,皆相鄙以为第二义。 简略事为,言行无顾,甚者荡灭礼教,犹自以为得圣门之最上乘。 噫!亦已过矣。自便径约,而不知已沦入佛氏寂灭之教,莫之觉也。 古人立言,不过为学者示下学之功,而上达之机,待人自悟而有得,言语知解,非所及也。 《大学》之教,自孟氏而后,不得其传者几千年矣。 赖良知之明,千载一日,复大明于今日。 兹未及一传,而纷错若此,又何望于后世耶? 是篇邹子谦之尝附刻于《大学》古本,兹收录续编之首。 使学者开卷读之,思吾师之教平易切实,而圣智神化之机固已跃然, 不必更为别说,匪徒惑人,只以自误,无益也。 陕西省阳明学会 王童老师导读:大学问之一(外用) https://www.lizhi.fm/3706456/2674596072500317702?u=2590568215417219628 大学问(二) 问曰:“《大学》者,昔儒以为大人之学矣。敢问大人之学何以在于明明德乎?” 阳明子答曰:“大人者,以天地万物为一体者也。其视天下犹一家,中国犹一人焉。 若夫间形骸而分尔我者,小人矣。 大人之能以天地万物为一体也,非意之也,其心之仁本若是, 其与天地万物而为一也,岂惟大人,虽小人之心亦莫不然,彼顾自小之耳。 是故见孺子之入井,而必有怵惕恻隐之心焉,是其仁之与孺子而为一体也。 孺子犹同类者也,见鸟兽之哀鸣觳觫,而必有不忍之心,是其仁之与鸟兽而为一体也。 鸟兽犹有知觉者也,见草木之摧折而必有悯恤之心焉,是其仁之与草木而为一体也。 草木犹有生意者也,见瓦石之毁坏而必有顾惜之心焉,是其仁之与瓦石而为一体也。 是其一体之仁也,虽小人之心亦必有之。 是乃根于天命之性,而自然灵昭不昧者也,是故谓之“明德”。 小人之心既已分隔隘陋矣,而其一体之仁犹能不昧若此者,是其未动于欲,而未蔽于私之时也。 及其动于欲,蔽于私,而利害相攻,忿怒相激,则将戕物圮类,无所不为其甚,至有骨肉相残者,而一体之仁亡矣。 是故苟无私欲之蔽,则虽小人之心,而其一体之仁犹大人也; 一有私欲之蔽,则虽大人之心,而其分隔隘陋犹小人矣。 故夫为大人之学者,亦惟去其私欲之蔽,以明其明德,复其天地万物一体之本然而已耳。 非能于本体之外,而有所增益之也。” 导读:大学问之二(外用) https://www.lizhi.fm/3706456/2674598866374076422?u=2590568215417219628 2.18 大学问(三) 问曰:“然则何以在‘亲民’乎?” 答曰:“明明德者,立其天地万物一体之体也; 亲民者,达其天地万物一体之用也。 故明明德必在于亲民,而亲民乃所以明其明德也。 是故亲吾之父,以及人之父,以及天下人之父, 而后吾之仁实与吾之父、人之父与天下人之父而为一体矣。 实与之为一体,而后孝之明德始明矣! 亲吾之兄,以及人之兄,以及天下人之兄, 而后吾之仁实与吾之兄、人之兄与天下人之兄而为一体矣。 实与之为一体,而后悌之明德始明矣! 君臣也,夫妇也,朋友也,以至于山川鬼神鸟兽草木也, 莫不实有以亲之,以达吾一体之仁, 然后吾之明德始无不明,而真能以天地万物为一体矣。 夫是之谓明明德于天下,是之谓家齐国治而天下平,是之谓尽性。” 导读:大学问之三(外用) https://www.lizhi.fm/3706456/2674600264391361030?u=2590568215417219628 2.19 大学问(四) 问曰:“然则又乌在其为‘止至善’乎?“ 答曰:“至善者,明德、亲民之极则也。 天命之性,粹然至善,其灵昭不昧者,此其至善之发见,是乃明德之本体,而即所谓良知也。 至善之发见,是而是焉,非而非焉,轻重厚薄,随感随应,变动不居, 而亦莫不自有天然之中,是乃民彝物则之极,而不容少有议拟增损于其间也。 少有拟议增损于其间,则是私意小智,而非至善之谓矣。 自非慎独之至,惟精惟一者,其孰能与于此乎? 后之人惟其不知至善之在吾心,而用其私智以揣摸测度于其外,以为事事物物各有定理也, 是以昧其是非之则,支离决裂,人欲肆而天理亡,明德亲民之学遂大乱于天下。 盖昔之人固有欲明其明德者矣,然惟不知止于至善, 而骛其私心于过高,是以失之虚罔空寂, 而无有乎家国天下之施,则二氏之流是矣。 固有欲亲其民者矣,然惟不知止于至善, 而溺其私心于卑琐,是以失之权谋智术, 而无有乎仁爱恻怛之诚,则五伯功利之徒是矣。 是皆不知止于至善之过也。 故止至善之于明德、亲民也, 犹之规矩之于方圆也,尺度之于长短也,权衡之于轻重也。 故方圆而不止于规矩,爽其则矣;长短而不止于尺度,乖其剂矣; 轻重而不止于权衡,失其准矣;明明德、亲民而不止于至善,亡其本矣。 故止于至善以亲民,而明其明德,是之谓大人之学。 导读:大学问之四(外用) https://www.lizhi.fm/3706456/2674601278000537606?u=2590568215417219628 2.20 大学问(五) 问曰:“‘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其说何也?” 答曰:“人惟不知至善之在吾心,而求之于其外, 以为事事物物皆有定理也,而求至善于事事物物之中,是以支离决裂,错杂纷纭,而莫知有一定之向。 今焉既知至善之在吾心,而不假于外求,则志有定向,而无支离决裂、错杂纷纭之患矣。 无支离决裂、错杂纷纭之患,则心不妄动而能静矣。 心不妄动而能静,则其日用之间,从容闲暇而能安矣。 能安,则凡一念之发,一事之感,其为至善乎?其非至善乎? 吾心之良知自有以详审精察之,而能虑矣。 能虑则择之无不精,处之无不当,而至善于是乎可得矣。 导读:大学问之五(外用) https://www.lizhi.fm/3706456/2674602106931569670?u=2590568215417219628 2.21 大学问(六) 问曰:“物有本末,先儒以明德为本,新民为末,两物而内外相对也。 事有终始,先儒以知止为始,能得为终,一事而首尾相因也。 如子之说,以新民为亲民,则本末之说亦有所未然欤?” 答曰:“终始之说,大略是矣。 即以新民为亲民,而曰明德为本,亲民为末,其说亦未尝不可,但不当分本末为两物耳。 夫木之干,谓之本,木之梢,谓之末。惟其一物也,是以谓之本末。 若曰两物,则既为两物矣,又何可以言本末乎? 新民之意,既与亲民不同,则明德之功,自与新民为二。 若知明明德以亲其民,而亲民以明其明德,则明德亲民焉可析而为两乎? 先儒之说,是盖不知明德亲民之本为一事,而认以为两事, 是以虽知本末之当为一物,而亦不得不分为两物也。” 导读:大学问之六 https://www.lizhi.fm/3706456/2674602989546100230?u=2590568215417219628 2.22 大学问(七) 问曰:“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以至于先修其身,以吾子明德亲民之说通之,亦既可得而知矣。 敢问欲修其身,以至于致知在格物,其工夫次第又何如其用力欤?” 答曰:“此正详言明德、亲民、止至善之功也。 盖身、心、意、知、物者,是其工夫所用之条理,虽亦各有其所,而其实只是一物。 格、致、诚、正、修者,是其条理所用之工夫,虽亦皆有其名,而其实只是一事。 何谓身心之形体?运用之谓也。 何谓心身之灵明?主宰之谓也。 何谓修身?为善而去恶之谓也。 吾身自能为善而去恶乎? 必其灵明主宰者欲为善而去恶,然后其形体运用者始能为善而去恶也。 故欲修其身者,必在于先正其心也。 然心之本体则性也,性无不善,则心之本体本无不正也。 何从而用其正之之功乎?盖心之本体本无不正,自其意念发动,而后有不正。 故欲正其心者,必就其意念之所发而正之, 凡其发一念而善也,好之真如好好色, 发一念而恶也,恶之真如恶恶臭, 则意无不诚,而心可正矣。 然意之所发,有善有恶,不有以明其善恶之分,亦将真妄错杂,虽欲诚之,不可得而诚矣。 故欲诚其意者,必在于致知焉。 致者,至也,如云丧致乎哀之致。 易言‘知至至之’,‘知至’者,知也,‘至之’者,致也。 ‘致知’云者,非若后儒所谓充扩其知识之谓也,致吾心之良知焉耳。 良知者,孟子所谓‘是非之心,人皆有之’者也。 是非之心,不待虑而知,不待学而能,是故谓之良知。 是乃天命之性,吾心之本体,自然灵昭明觉者也。 凡意念之发,吾心之良知无有不自知者。 其善欤,惟吾心之良知自知之, 其不善欤,亦惟吾心之良知自知之。 是皆无所与于他人者也。 故虽小人之为不善,既已无所不至, 然其见君子,则必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者, 是亦可以见其良知之有不容于自昧者也。 今欲别善恶以诚其意,惟在致其良知之所知焉尔。何则? 意念之发,吾心之良知既知其为善矣,使其不能诚有以好之, 而复背而去之,则是以善为恶,而自昧其知善之良知矣。 意念之所发,吾之良知既知其为不善矣,使其不能诚有以恶之, 而复蹈而为之,则是以恶为善,而自昧其知恶之良知矣。 若是,则虽曰知之,犹不知也,意其可得而诚乎? 今于良知之善恶者,无不诚好而诚恶之,则不自欺其良知而意可诚也已。 然欲致其良知,亦岂影响恍惚而悬空无实之谓乎? 是必实有其事矣。故致知必在于格物。 物者,事也,凡意之所发必有其事,意所在之事谓之物。 格者,正也,正其不正以归于正之谓也。 正其不正者,去恶之谓也。归于正者,为善之谓也。夫是之谓格。 书言‘格于上下’、‘格于文祖’、‘格其非心’,格物之格实兼其义也。 良知所知之善,虽诚欲好之矣,苟不即其意之所在之物而实有以为之,则是物有未格,而好之之意犹为未诚也。 良知所知之恶,虽诚欲恶之矣,苟不即其意之所在之物而实有以去之,则是物有未格,而恶之之意犹为未诚也。 今焉于其良知所知之善者,即其意之所在之物而实为之,无有乎不尽。 于其良知所知之恶者,即其意之所在之物而实去之,无有乎不尽。 然后物无不格,吾良知之所知者,无有亏缺障蔽,而得以极其至矣。 夫然后吾心快然无复余憾而自谦矣,夫然后意之所发者,始无自欺而可以谓之诚矣。 故曰:‘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 盖其功夫条理虽有先后次序之可言,而其体之惟一,实无先后次序之可分。 其条理功夫虽无先后次序之可分,而其用之惟精,固有纤毫不可得而缺焉者。 此格致诚正之说,所以阐尧舜之正传,而为孔氏之心印也。” 导读:大学问之七 2.22 https://www.lizhi.fm/3706456/2674606307410506758?u=2590568215417219628 http://d.zg-m.cn/儒藏/语录/王明阳集-101.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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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布于:2018-06-12 07:49
德洪曰:《大学问》者,师门之教典也。学者初及门,必先以此意授,使人闻言之下,即得此心之知,无出于民彝物则之中,致知之功,不外乎修齐治平之内。学者果能实地用功,一番听受,一番亲切。师常曰:“吾此意思有能直下承当,只此修为,直造圣域。参之经典,无不吻合,不必求之多闻多识之中也。”门人有请录成书者。曰:“此须诸君口口相传,若笔之于书,使人作一文字看过,无益矣。”嘉请丁亥八月,师起征思、田,将发,门人复请。师许之。录既就,以书贻洪曰:“《大学或问》数条,非不顾共学之士尽闻斯义,顾恐藉寇兵而赍盗粮,是以未欲轻出。”盖当时尚有持异说以混正学者,师故云然。师既没,音容日远,吾党各以己见立说。学者稍见本体,即好为径超顿悟之说,无复有省身克己之功。谓“一见本体,超圣可以足”,视师门诚意格物、为善去恶之旨,皆相鄙以为第二义。简略事为,言行无顾,甚者荡灭礼教,犹自以为得圣门之最上乘。噫!亦已过矣。自便径约,而不知已沦入佛氏寂灭之教,莫之觉也。古人立言,不过为学者示下学之功,而上达之机,待人自悟而有得,言语知解,非所及也。《大学》之教,自孟氏而后,不得其传者几千年矣。赖良知之明,千载一日,复大明于今日。兹未及一传,而纷错若此,又何望于后世耶?是篇邹子谦之尝附刻于《大学》古本,兹收录《续编》之首。使学者开卷读之,思吾师之教平易切实,而圣智神化之机固已跃然,不必更为别说,匪徒惑人,只以自误,无益也。
○教条示龙场诸生 诸生相从于此,甚盛。恐无能为助也,以四事相规,聊以答诸生之意:一曰立志;二曰勤学;三曰改过;四曰责善。其慎听,毋忽! ○立志 志不立,天下无可成之事,虽百工技艺,未有不本于志者。今学者旷废隳惰,玩岁忄曷时,而百无所成,皆由于志之未立耳。故立志而圣,则圣矣;立志而贤,则贤矣。志不立,如无舵之舟,无衔之马,漂荡奔逸,终亦何所底乎?昔人有言,使为善而父母怒之,兄弟怨之,宗族乡党贱恶之,如此而不为善可也;为善则父母爱之,兄弟悦之,宗族乡党敬信之,何苦而不为善为君子?使为恶而父母爱之,兄弟悦之,宗族乡党敬信之,如此而为恶可也;为恶则父母怒之,兄弟怨之,宗族乡党贱恶之,何苦而必为恶为小人?诸生念此,亦可以知所立志矣。 ○勤学 已立志为君子,自当从事于学。凡学之不勤,必其志之尚未笃也。从吾游者,不以聪慧警捷为高,而以勤确谦抑为上。诸生试观侪辈之中,苟有虚而为盈,无而为有,讳己之不能,忌人之有善,自矜自是,大言欺人者,使其人资禀虽甚超迈,侪辈之中,有弗疾恶之者乎?有弗鄙贱之者乎?彼固将以欺人,人果遂为所欺,有弗窃笑之者乎?苟有谦默自持,无能自处,笃志力行,勤学好问,称人之善,而咎己之失,从人之长,而明己之短,忠信乐易,表里一致者,使其人资禀虽甚鲁钝,侪辈之中,有弗称慕之者乎?彼固以无能自处,而不求上人,人果遂以彼为无能,有弗敬尚之者乎?诸生观此,亦可以知所从事于学矣。 ○改过 夫过者,自大贤所不免,然不害其卒为大贤者,为其能改也。故不贵于无过,而贵于能改过。诸生自思平日亦有缺于廉耻忠信之行者乎?亦有薄于孝友之道,陷于狡诈偷刻之习者乎?诸生殆不至于此。不幸或有之,皆其不知而误蹈,素无师友之讲习规饬也。诸生试内省,万一有近于是者,固亦不可以不痛自悔咎。然亦不当以此自歉,遂馁于改过从善之心。但能一旦脱然洗涤旧染,虽昔为寇盗,今日不害为君子矣。若曰吾昔已如此,今虽改过而从善,将人不信我,且无赎于前过,反怀羞涩凝沮,而甘心于污浊终焉,则吾亦绝望尔矣。 ○责善 责善,朋友之道,然须忠告而善道之。悉其忠爱,致其婉曲,使彼闻之而可从,绎之而可改,有所感而无所怒,乃为善耳。若先暴白其过恶,痛毁极底,使无所容,彼将发其愧耻愤恨之心,虽欲降以相从,而势有所不能,是激之而使为恶矣。故凡讦人之短,攻发人之阴私,以沽直者,皆不可以言责善。虽然,我以是而施于人不可也。人以是而加诸我,凡攻我之失者,皆我师也,安可以不乐受而心感之乎?某于道未有所得,其学卤莽耳。谬为诸生相从于此,每终夜以思,恶且未免,况于过乎?人谓事师无犯无隐,而遂谓师无可谏,非也。谏师之道,直不至于犯,而婉不至于隐耳。使吾而是也,因得以明其是;吾而非也,因得以去其非:盖教学相长也。诸生责善,当自吾始。 http://d.zg-m.cn/儒藏/语录/王明阳集-102.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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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布于:2018-06-12 08:12
大学问:333e.cn/6087
“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 “此心无私欲之蔽,即是天理,不须外面添一分。 以此纯乎天理之心,发之事父便是孝,发之事君便是忠,发之交友、治民便是信与仁。 只在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用功便是。” 书不尽言,古人立言,不过为学者示下学之功,而上达之机,待人自悟而有得,言语知解,非所及也。 不光看书,致良知,还须诸君口口相传!若是仅作文字看,实无益矣。须知: 此心之知,无出于民彝物则之中, 致知之功,不外乎修齐治平之内。 学者果能实地用功,一番听受,一番亲切。 知行合一,须得每日行省身克己之功, 诚如阳明先生所言: “吾此意思有能直下承当,只此修为,直造圣域。参之经典,无不吻合,不必求之多闻多识之中也。” 大学问(五) 2.20 大学之道 止于至善 ——竹叟学记 至善在吾心 外求难获得 知止而有定 能静安虑得 是否为至善 良知审察着 择处皆精当 至善乃可得 大学问(六) 天地万物为一体 ——竹叟学记 本末皆言同一物 与生俱来有良知 吾心良知可至善 明德亲民之极致 大学问(七)2.22 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 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 致知在格物 ——竹叟学记 心之本体本为正 意念发动有不正 掩其不善著其善 不昧良知意可诚 是非之心不自欺 物格知至而意诚 无物不格意至诚 吾心良知得意诚 意诚念善心可正 为善去恶归于正 修身在于其心正 格其非心致诚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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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布于:2018-06-12 10:03
附:《传习录》原文和译文
【原文】 爱问:“至善只求诸心,恐于天下事理有不能尽。” 先生曰:“心即理也。天下又有心外之事、心外之理乎?” 爱曰:“如事父之孝、事君之忠、交友之信、治民之仁,其间有许多理在,恐亦不可不察。” 先生叹曰:“此说之蔽久矣,岂一语所能悟!今姑就所问者言之。且如事父不成,去父上求个孝的理;事君不成,去君上求个忠的理;交友、治民不成,去友上、民上求个信与仁的理,都只在此心。心即理也,此心无私欲之蔽,即是天理,不须外面添一分。以此纯乎天理之心,发之事父便是孝,发之事君便是忠,发之交友、治民便是信与仁。只在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用功便是。” 爱曰:“闻先生如此说,爱已觉有省悟处。但旧说缠于胸中,尚有未脱然者。如事父一事,其间温清定省19之类,有许多节目,不亦须讲求否?” 先生曰:“如何不讲求?只是有个头脑。只是就此心去人欲、存天理上讲求。就如讲求冬温,也只是要尽此心之孝,恐怕有一毫人欲间杂;讲求夏清,也只是要尽此心之孝,恐怕有一毫人欲间杂,只是讲求得此心。此心若无人欲,纯是天理,是个诚于孝亲的心,冬时自然思量父母的寒,便自要去求个温的道理。夏时自然思量父母的热,便自要去求个凊的道理。这都是那诚孝的心发出来的条件。却是须有这诚孝的心,然后有这条件发出来。譬之树木,这诚孝的心便是根,许多条件便是枝叶。须先有根,然后有枝叶。不是先寻了枝叶,然后去种根。《礼记》言:‘孝子之有深爱者,必有和气。有和气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须是有个深爱做根,便自然如此。” 【译文】 徐爱问:“如果至善只向心中去求,恐怕天底下那么多事物的道理没法穷尽吧?” 先生说:“心即是理。天底下何来心外的事物、心外的道理呢?” 徐爱说:“譬如说侍奉父亲的孝、辅佐君主的忠、与朋友交往的信、治理百姓的仁,这些具体的事里有许多道理,恐怕不能不去仔细研究。”先生感慨道:“这一说法已蒙蔽世人很久了,一句话怎么能说明白呢?现在姑且就你所问的来讨论一下。比如说侍奉父亲,不能从父亲身上去探求个孝的道理;辅佐君主,不能去君主身上探求个忠的道理;与朋友交往、治理百姓等事,也不能去朋友、百姓这些人身上求个信与仁的道理。这些道理全都在心里,心即是理。如果这个心没有被私欲阻隔,便是天理,不需要再从外面添加一分。凭借此纯粹都是天理的心,作用在侍奉父亲上便是孝,作用在辅佐君主上便是忠,作用在交友、治民上便是信与仁。只要在心中努力摒弃人欲、存养天理即可。” 徐爱说:“听闻先生这么说,我好像有所觉悟了。但以前那套说辞缠绕于胸中,尚有不解之处。以侍奉父亲来说,例如使父亲冬暖夏凉、早晚请安等细节,不还是需要讲求的吗?” 先生说:“怎么能不讲求呢?只是要先有一个宗旨。只要一心在摒弃人欲、存养天理上讲求即可。例如讲求冬天保暖,也仅仅是要尽孝心,唯恐有一丝一毫的人欲夹杂其间;讲求夏天纳凉,也仅仅是要尽孝心,唯恐有一丝一毫人欲夹杂其间,仅仅是讲求这个心而已。这个心若是没有人欲,纯粹都是天理,是一颗诚敬于孝亲的心,那么一到冬天,自然会想到父母是否会冷,便去考虑给父母保暖的事;一到夏天自然会想到父母是否会热,便会去考虑给父母纳凉的事。这些全都是那颗诚敬于孝亲的心自然生发出来的具体行动。只要有这颗诚敬于孝的心,自然而然会考虑到这些具体的事。用树木来打比方,这诚敬于孝的心便是树根,许多具体行动便是枝叶,需要先有个根然后才会有枝叶,而不是先去寻求枝叶,然后再考虑种这个根。《礼记》说道:‘如果孝子对父母有深切的感情,那么对待父母必然很和气;而有和气的态度,则必然会有愉悦的气色;有愉悦的气色,必定会有让父母高兴安心的仪容。”而所有这些,必须有颗真诚的心来作为根,然后自然而然就能如此。” 大学问: 333e.cn/60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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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发布于:2018-06-13 16:21
圣人之道,吾性自足。
圣人之道,吾性自足!
原文: 酒舞 卓越一三 2017-11-05 追求卓越不负韶华 最近,酒舞有一些迷茫。 官本位和金本位的诱惑同样的巨大, 到底哪里是实现人生价值的主战场? 最近,酒舞有一些膨胀。 常常会有一种万里江山唾手可得的感觉, 可能是见过太多的不堪一击和平庸无常。 常言道, 王侯将相无种,商贾巨富无种。 安事一屋者仰观宇宙大千, 坐拥天下者四顾高墙如井, 时代变迁伴随着血腥的阵痛, 新生代会惊涛拍浪般颠覆传统, 这世界上真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书犹药也,善读可以医愚。 跟随着马东玉教授的脚步, 试着去领略一个半圣人的风采。 明理明知明教的万人师王阳明, 为师为将为相的一完人曾国藩, 他们打破了樊笼成就了自我, 也照亮了许多在黑暗中的摸索者。 在圣人时代甚至在伟人大大的知青岁月, 书和知识都是比较奢侈的宝藏。 一书难求,且知识不成系统, 只有博览群书才会形成自己的体系。 幸运的是我们从小就能接触到比较全面综合的知识, 这些多亏了那些辛勤整理碎片般知识的教育者。 人类从直立行走到2003年的四百万年间一共创造了5艾字节的信息, 而这些信息今天的人类只需要一分钟就能完成。 在这个知识爆炸的时代,我们更需要懂得甄别目标。 最近酒舞清理了一些不重要或者暂时用不着的公众号, 匀出来的时间可以花在好乐之物上。 在读书过程中认识了一个老乡——王艮。 出身社会底层的他弃商跟随王阳明求学, 创立了泰州学派并将“王学”平民化: “圣人之道无异于百姓日用”。 平民化是人类进步的一个重要方面, 玄奘西行将大乘佛法播撒人间普度众生, 王阳明开坛论道,曾国藩书信育子, 他们像蒲公英种子一样遍地开花, 启化世人,改造社会, 挽救了封建末期逐渐颓废的风气。 放下手机抬头看看这世界, 一帮价值观扭曲和自以为独立的小资, 一批从小捧上天靠颜值找替身的小鲜肉, 玩游戏买皮肤、看直播猛打赏,四处接受沦丧可耻的价值观的小鬼头, 小学生讲段子,初中生开房,大学生裸贷, 什么事情经过了脑子和道德约束? 资讯快速传播造成的影响远胜于文学陶养, 年轻人缺失的更多是本职担当和厚重文化。 在多元社会思潮的冲击下, 开展群众教育和培育新风尚显得刻不容缓。 孔夫子曰:“三十而立。 曾国藩三十岁留任翰林馆,从读书考试到高中回乡拜客, 尘埃落定后反而无所事事了,这和现实的大学生状态不谋而合。 曾国藩在京师繁华地尽情纵欲数十天,在酒色迷恋中膏油欲尽金精两空。 他在生死间徘徊了很久,终于走出死亡陷阱走向光明,开始向半个圣人出发。 王阳明则在思想上苦苦尝试, 九华山上出世参佛道,会稽山阳明洞修仙, 经过种种曲折后回归孔孟之学,出世入世,真是一言难尽。 与佛老分途,与程朱有歧,他还在困惑中艰苦摸索。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来日生。 圣人之所以成为圣人, 是因为遭遇了九死一生并从中悟出了道。 王阳明因文谏而杖责五十被贬龙场驿, 曾国藩兵败居丧之际被罢官脱离战场, 生命不在于活得长与短, 而在于顿悟的早与晚。 “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 这句话真的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今虽不至于放浪形骸超然世外, 亦不曾拘于古法困于身物; 今虽不以立德、立功、立言为志, 却一样走在修文修武的道路上。 富在不知足,贵在能脱俗, 贫在少见识,贱在没骨气。 坚持过比死亡更痛苦的忍耐, 才等到了希望的重生。 一切嘈杂和坎坷在死亡面前都渺小无奇, 任何不能摧毁你的东西, 都只会让你变得更加强大。 所以。。。 请有些人啊。。。 闭上臭嘴! 看我表演! 给我鼓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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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发布于:2018-06-16 00:58
大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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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楼#
发布于:2018-06-24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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